“石頭剪子布,，石頭剪子布,，石頭剪子布。”我猛地伸手出了“布”,，揣度著用“布”去包“石頭”,，人算不如天算，他們幾個伸出手勢來都是“剪刀”,，像是商量好一樣,，無奈之下我只能硬著頭皮去執(zhí)行任務(wù)。所謂任務(wù)不過是關(guān)掉三輪拖拉機和四輪拖拉機的油門,，讓那些看病的人無法用搖把搖著發(fā)動機,，讓他們出丑難堪以為是拖拉機出了什么毛病，像生病的人一樣,。

 

　　果不其然,，一個看病的鄉(xiāng)下人看完病之后開始拿出搖把手柄，一手按壓柴油機氣缸頭部的“降壓桿”,，另一只手搖動搖把,，使機器內(nèi)的齒輪帶動聯(lián)桿、活塞做往復(fù)運動，試了幾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始終沒能搖著車,，我們躲在大桐樹樹干后忍不住笑,，那是一種鬼鬼祟祟的孩提笑，里面藏著一種類似開玩笑的“調(diào)侃”,，或許是那位鄉(xiāng)人察覺到了我們幾個孩提笑得異常,，才生出定是我們把四輪拖拉機油門給關(guān)住了的嫌疑，他看了一下拖拉機車頭左側(cè)的油門然后重新開啟,，拿著搖把打著四輪車載著其家人遠去了,，我們看著冒著一溜煙兒的四輪拖拉機哈哈大笑。有一次又是我石頭剪子布輸了,，去關(guān)人家拖拉機上的油門,，被父親抓個正著，他只是怒目圓睜,，一副威嚴蓋頂?shù)哪�樣就把我們幾個孩提嚇跑了,。

 

　　父親偶爾在晚上招待朋友，因為白天忙著給病人治病沒有閑暇時間,，給一百塊錢讓我去南橋飯店調(diào)上倆菜,，回到家見母親又炒了倆菜。等菜拼在一起落桌后,，父親會拿出一瓶藏了很多年的白酒盡地主之宜,，酒過幾巡，他的朋友開始有了醉意,，父親亦有了醉意,，幾個人在酒桌上行酒令，什么“四季發(fā)”“五魁首”了,，話語漸漸多了起來,，父親威嚴的臉龐閃過一片平和，就像天空突然飛過的一群鴿子,。酒后送走客人,，母親收拾酒桌殘局，父親與我閑聊,，有時給我講一些他的過往事跡,，年輕時在生產(chǎn)隊當司機、去河?xùn)|學(xué)木工,、去密縣拉石頭,，三十好幾才學(xué)了中醫(yī)。

 

　　父親也有脾氣急的時候,，說話難聽,，讓鄰人無法接受,。父親兄弟姊妹七人，“五男二女”,，父親是長子,，祖父2007年冬天逝世后父親接管了整個大家庭，管教我的同時還管教五叔,，五叔是父親最小的弟弟,，五叔經(jīng)常跟鄉(xiāng)人賭錢，小賭怡情,，大賭傷心,，有一陣子“推餅”之風(fēng)席卷鄉(xiāng)下，五叔亦染上了賭癮,，有一次輸?shù)谜静黄饋�,，鄉(xiāng)人告給父親，父親二話不說去堵五叔,，五叔早已翻墻逃去,。父親指著剩下的三個人大罵：“來，跟我來,，你們有幾個錢,。”那三個人見父親失態(tài)的樣子，都站了起來,。

 

　　父親在麻將桌上坐了好久、好久,，那是父親最生氣的一次,。對于我們，父親是一位沉默寡言的父親,，對于五叔,，父親是一位沉默寡言的大哥。后來,，我外出求學(xué),，坐在火車上看窗外景色，只見青山隱隱,，巍峨高大,，父親的形象從車窗玻璃上一躍而起，尤其是那副充滿威嚴的臉龐,，閃爍著,、閃爍著……（上官文種）